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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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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7 章

一個守規矩的姑娘。

遇上一個從小就不愛守規矩的男人, 便如同遇上克星,將她遵循的許多底線一一打破。

譬如她未經世事前單方面地認為這種事情是只能在床上,且是關了燈才能做的。

可後來不僅在房間的各個角落, 而且開著燈,羞怯而好奇地將彼此看得清清楚楚。

孟聿崢這人就是浸入骨髓的壞種。

以搗毀她的矜持冷靜為樂, 愛看她哭紅著鼻子不滿地求他, 亦或者氣急後使小性子推拒他。

甭管哪種,他都無比喜歡。

尤其是沾染著谷欠色的女人, 眼角眉梢都是別樣風情,瞧著他時,水汪汪地漂亮動人。

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自己一同墮落,這是男人天生的惡趣味。

歸要最明白他,萬年不變的老樣子, 平時囂張得騎他頭上都沒什麽大不了,大少爺心情好的時候甚至還能跟著附和笑著鬧, 可就唯獨這方面, 那是絕對不肯將就她的, 幾乎每回都被壓制得沒一點翻身的機會。

桌上文件散亂, 好些紙張被抓到褶皺。後背是冰涼桌面,耳側隱約聽見筆記本電腦散著熱氣的細弱嗡嗡聲。

孟聿崢低頭去瞧她, 姑娘衣衫淩亂, 墨黑的頭發如海藻散亂鋪開,美得動人心魄, 卻死咬著唇, 忍得實在辛苦。他幹脆頓下來, 單手撐她在肩側,俯身笑道:“這兒一層就我倆, 你放心大膽地叫。”

說著又壓低了聲,模樣浪得不行:“你男人愛聽。”

他不要臉別人還得要呢。

歸要瞪他一眼,眸中似雨後熱帶森林的縹緲水霧,明明是兇他,偏又像嬌嗔弄情。

孟聿崢擡手,指腹早有預謀一般劃過她的頰,低了聲去誘她:“要要乖,就和平時一樣,叫出來。”

她還是不依,堅守著底線,怎麽都不肯答應。

於是男人那只摩挲著她臉頰的手指,下一秒無情地刺入她的唇腔,強行撬開了她齒關。

被迫松了口,就是打開了那扇罪惡大門,飄零的碎音便如波濤一般向人湧來。

孟聿崢一直覺得她有一把優越的、甜沁著人心窩的好嗓子,不管是喚著“孟聿崢”這個三個字,還是該有時叫的那聲“阿崢”。

其餘四指托著她下巴,唇舌與他的指尖纏弄,攪弄蹂出些許津液。她依然頑強抵抗於這樣的不受控制,是以孟聿崢再次低下身去,將她吻住她。

溫柔綿密的攻勢,好似攻城大軍,有謀有略地一點一點吞噬掉她的城池。

那些軟而無助的在他精心圖謀之下終於有了一絲婉轉色彩。

“再大點兒。”他繼續貼在她耳邊哄騙著。

手邊的紙張早已被她捏得碎爛。她被欺得濕了眼眶,沒能贏過他,徹底丟掉顧忌與廉恥。

他老愛這樣。

曾幾時還不會如此步步為營時,便知道如何蠱惑她,她把持不住,次次上當,次次都沒骨氣地同他沈溺。

她氣不順,咬了他一口,在他襯衫上留下一道明顯的口紅痕跡。

他倒是不怒,也不吃痛,那樣的力度掐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,他勾住她的腰,她身體忽然輕了一瞬,鬥轉星移之間,她方向感頓失,模模糊糊地瞧見那方桌面有顆半心型,熱氣揮散,留了一圈淺淺的漬。

視線旋轉,世界再次定格時,是她腳落地,光著腳故意踩在他鞋上。

她只道是無常,殊不知這世上沒幾人敢如此囂張地踩著孟家這位二公子的鞋頭,毫不客氣到理所應當。

頂層的視野開闊,毫不費力地將這一帶信息園區攬收眼底。而她手撐著面前的單向玻璃,擡頭遠眺而去,竟然可見京城那處遠近聞名的CBD中心。

她正在無措,不知他此番何意,他便帶著答案從後面抱上來,順著她的手臂,覆住她貼在玻璃上的手,吻了吻她的鬢發,沈聲道:

“扶好。”

赤/裸裸的用意,蘊著肯定而絕對。

歸要輕易明白,身子一僵。

接著一發不可收拾。

京城地勢平坦,即將下班時分慢慢開始落下夕陽,天邊雲層暈出淡淡的紅輝,籠罩在這座城市上方。浮雲霞光,幾只鴿子從遠處頂樓盤旋而過,小小的一點,一頭紮進夕陽裏,從雲層中穿出來。

漸漸地,她有些支不住了,恍惚之間,竟從這樣的城市落日美景裏看出一絲歇斯底的荒唐來。

美景又變成了他的肩胛。

她被他穩穩托住,環視一圈辦公室後,埋在他的肩窩裏,與他亂得一塌糊塗。

他手腕上的表反射著夕陽金黃的光芒,上面的時針已從三指向五,一滴一答,緩緩走動流逝。

餘熱退卻時,兩人是在他的椅子裏。

她緊趴在他身上,維持著最後一秒的動作,聳拉著腦袋,後腦勺背著他,放空思緒,呆呆地盯著某處角落。

這裏是真的安靜。

位居城市之上,遠離喧囂,四周全是降噪隔音的門料,兩人不說話時,就連彼此的呼吸都無比清晰。

來這兒的時候日頭正熱,室內那抹光線晃得人眼睛疼,此刻落日西下,熱氣退散,反而替整間辦公室平添一道靜謐安和。

放在她腰間的手動了動。

順著脊背一點點滑上來,他侃著聲,沒頭沒腦地道了句:“嘗個鮮,挺好。”

歸要聽後,卻輕哼一聲。

魚兒在水裏尾巴都快搖斷了,他卻說只是嘗了個鮮。

她不與他爭辯,轉過腦袋,臉壓進他脖頸。

孟聿崢由著她在懷中扭來扭去,待她自己找到舒適的位置後,才收攏手臂,將她的身子深深擁住。

這個姿勢能讓她很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跳。

咚咚咚的躍動,依然是快速卻有力的。

這些年他不愛惜自己,落下了這麽一個病根。所幸不太嚴重,若是她再晚回五年,只怕他當年是真能折騰到自己折壽虧損。

這人一身臭脾氣,卻也有許多優點。

最大的優點,大概就是他真的很愛她。

她的手撫上他胸口處,低低問道:“心臟會疼嗎?”

聽說勞累犯病的時候,心臟會絞痛到無法呼吸。

孟聿崢很輕易地聽出她話中的心疼,勾著笑,特委屈地說了個“疼”。

他按住她的手,掌心溫熱,在心口輕輕揉了揉:“想你的時候,特別疼。”

賣好求疼似的,弄著黏稠的調。

這話弄得歸要愈發愧疚。

她沒說話,只更往男人懷裏窩去。

又是好一會兒的溫存。

孟聿崢手頭還有工作,與她待的時間越長,便愈發無心。

正琢磨著不然就推給老劉算了,歸要的手機這時候卻響起來。

她起身去找自己的手機,最後在桌邊地上尋到。

是歸祺。

她楞了楞,看見時間正好是晚上六點半——是下了班,該吃飯的空閑時候。

她忽然想起今天來這一趟,歸祺肯定是知道了。

歸祺對孟聿崢的狂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,她當初心底不確定,沒敢主動告知家裏任何人。

腦中莫名浮現出這孩子幽怨的眼神,仿佛下一刻便能魂葬京都,她頭皮一麻,火速穿好衣服,在孟聿崢怪異的眼神中,整理好衣冠,並確認自己周身無礙。

“你……”

歸要:“我給你買的你記得吃,我有點事兒,先走一步,電話聯系。”

她說得又快又急,一邊說一邊往外走,不等孟聿崢反應,砰地一聲便關上了門。

孟聿崢挽留了個寂寞。

歸要出了電梯與歸祺聯系,接通後果然聽見那邊悲憤的聲音:“你為什麽!不接我的!電!話!”

這事兒不論從什麽角度都是她失德理虧,可她還是決定強行轉移話題:“你在哪兒呢?”

“……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館。”

“位置發我。”

說完就掛了。

找到歸祺時,一切場景都與歸要的預判一致。

簡陋的餐館外坐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大男孩,男孩藍色短T長褲,捧著手機笑得如同亂顫的花枝,可那張燦爛無比的臉,在一轉頭見到她後,立馬收住,瞪了她一眼。

翻臉比翻書還快。

她徐徐走過去。

歸祺盯著她,目光帶著正義的審判,擡起手表,指了指表盤,開口第一句就是:“你上去了整整三個小時,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你可以保持沈默,但從現在開始,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!”

“……”

傻弟弟。

“我問你,”歸祺抱著手臂,斜睨她一眼,“孟聿崢是不是你男朋友?”

歸要剛想說話,手機這時候又響了。

屏幕顯示“孟聿崢”。

不敢讓歸祺看見,她側過身接起來,孟聿崢無常的聲音傳來:“你買的有點多,我想著,不然叫上你弟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一旁的歸祺卻裝不下去了,也顧不上她還在跟人打電話,急不可耐地搖晃著她脖子:“你說啊,孟聿崢是不是你男朋友?”

歸祺話一出,電話那邊安靜了。

像是也跟著等她的回答似的。

歸要騰出空隙回了句:“是。”

“你們在一起多久了?”

歸要當時也不知怎的,腦袋一抽,回了句:“……半年不到。”

那邊消失的孟聿崢突然吱了聲,語氣幽深,隔著屏幕直直壓迫而來:“半年不到?”

歸要心一緊,立馬改口:“其實上大學……就談過。”

孟聿崢滿意了。

歸祺卻要炸了:“七年前!那你咋不告訴我?我是不是你弟?!”

歸要百口莫辯。

好死不死,那邊的孟聿崢也跟著開了口:“你怎麽沒告訴他?”

所以,你為什麽不向你的家人公開我?

歸要:“……”

因為孟某人的強勢加入,甚至是煽風點火,場面不負眾望地變得精彩起來。

歸祺是個刨根問底的,孟聿崢是個記仇睚眥必報的,這倆平時不發作,今天卻全都聚在一堆趕趟來了。

歸要懵了又懵,大腦直接亂成了漿糊。

但現在的情況是,她必須解決掉其中一個。

於是最後權衡再三,心一狠,直接掐斷了孟聿崢的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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